“演的吗？”     《再见爱人4》首期节目上线后，许多观众发出了与观察室嘉宾papi酱相似的感慨：这对在生活与事业上紧密捆绑、长期处于聚光灯下的夫妇，为什么出现在一档可能离婚甚至是已经离婚的夫妇的婚姻纪实观察节目里？     而在本周的第二期节目中，因为看到杨子被其他嘉宾怼到哑口无言，黄圣依又喜笑眉开地在“今天的你还想离婚吗”的问题中选择了“否”。     又一次，外界对他们的关系诧异又难以理解。观察室里，papi酱大呼“简直儿戏”，学者沈奕斐奉劝黄圣依“吃点儿好的吧”，而荧屏外的网友更将这对夫妇涉嫌在奥斯卡颁奖典礼前炒作昏倒的往事推上了微博热搜。     行至第四季依然热度不减，《再见爱人》凭什么？邀请“演艺圈著名夫妻档”加盟，给这档节目带来了什么？     无需任何人提问就大谈自己的“发家史”，明知节目组不允许带手机还偷藏、被工作人员发现后当面撒谎，动不动就口头打压黄圣依……在《再见爱人4》首期节目中，杨子的表现被网友口诛笔伐。随后，杨子本人以及他的亲人在直播中借节目热度发表观点的举动，也被网友认为有作秀的嫌疑：参加节目是真想解决夫妇之间的问题，还是为了蹭热度？     事实上，最初知道杨子、黄圣依加盟《再见爱人》，观察室嘉宾们也相当意外。三度参与节目的复旦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沈奕斐透露，她的第一反应是疑惑：“我觉得他们是不是来作秀的？他们是为了流量而来的吗？”第一期节目过后，她开始相信，这是一对应该上节目的夫妇，“一开始的设想与我们看到真实的第一集时，有很多的不同，这是我们在现场的感受”。     而制片人刘乐则透露，今年亮相节目的三对夫妻都是节目组主动邀请的。“这一季主要是靠人脉和内部消息，我们主动地去聊。”原来，伴随着《再见爱人》口碑的不断提升，节目组也收到了更多的内幕消息，“谁家有什么事，你总能先收到风声，然后我们私底下默默联络。大家能在网上看到官宣离婚的夫妇，绝大部分我们都接触过，只是有些聊好了，有些没聊好，还在努力。”     至于杨子与黄圣依在节目中“是不是演的”，刘乐认为，嘉宾们参加一档节目，没有一丝一毫功利心或曝光的需求，是不可能的。“过去三季，我敢说每一个来的嘉宾，一定有功利的诉求；但是在这个功利的诉求之外，他们是否能够说造一个人设、造一个故事来撑完这18天？如果这样想，我觉得是太小瞧我们节目组的设计了。”     她表示，节目全程没有剧本，也不引导嘉宾要怎么做，“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有些艺人特别希望我们给剧本，但看过前三季的观众知道，这个过程之跌宕起伏，是真的很难想出来的。就算我真的可以帮他们想好每一步的反应，我怎么确保他们配合我呢？”     以杨子在首期节目中“藏手机”却被节目组抓包的段落为例，刘乐直言如果这个行为是节目组诱导的，那么看到播出后被批评“爱撒谎”，嘉宾一定无法认可，“这个过程中所有的拍摄都是一次性的，没有办法达成这种共识，无论是从呈现还是技术角度都不可能做到有剧本”。     “每个人来的时候自己内心是带着脚本的，但18天这么长的时间生活下来，你很难掩盖自己。你是怎样的，就是怎样”，沈奕斐调侃说：“有的人演得也很真实，演着演着，却更真实地体现了他的特点。”     如果杨子与黄圣依的状态“不是演的”，那为什么不分开？     沈奕斐直言，本季嘉宾的特点在于他们的婚龄都在十年以上，许多问题复杂到不是表面上能够轻易发现的，“我们会觉得黄圣依为什么不去改变？你要知道她背后有十年过去经验的累积，她有过快乐的时刻，有过信任对方的时候，也有过挣扎，这些可能在前期片子里没法马上呈现出来”。     “黄圣依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个案，遇到一个如此地位强大的丈夫，你怎么强大自己？我觉得这一季正好来回答这个问题，我怎么找到我的主控性？这往往跟整个社会环境有关系，当然黄圣依在经济上是独立的，她更有条件。”沈奕斐表示，方方面面来说，这都是一季需要耐心看的节目。“一开始我们很容易简单地去批评，去说他们应该怎么做。但如果放在十年的长度里，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有无奈、委屈，都有他们很不容易的点。往往你看完一期觉得挺甜的，下一期马上会有改观。这是第四季很大的特点。”     如果说杨子和黄圣依带给观众的是“意料之中”的冲击，本周上线的第二期节目中，歌手李行亮和妻子麦琳之间“鬼打墙式”的争执，网红“留几手”刘爽将妻子葛夕的嫁妆用于投资并全部赔光的故事，则让观众感到了非常现实而又接地气的婚姻困境。     “像麦麦相对比较传统，她把李行亮放在第一位，她所有的诉求都是李行亮要证明爱我，你要能够来关心我，我觉得你不够关心我。”在沈奕斐看来，这个案例折射出了很多女性在婚姻中把爱理解为“被爱”而不是“去爱”，“真正要做的是，我作为女性很强大，我是很爱自己的，我对这个关系是有信心的，而不是我时时刻刻在诉求你要来爱我”。     同样，刘爽将葛夕妈妈卖房给她当嫁妆的钱一口气赔光的案例，则触及了“在婚姻中谈钱”的问题。刘乐表示，前三季《再见爱人》更多停留在“感情的互相拉扯”，相对而言更为风花雪月；但从观众反馈来看，婚姻中的经济问题等其他更现实的难题在前三季缺位了。“这一季，我们会大胆地做一个相对详实的呈现和探讨，这些嘉宾的问题可能是更加痛、更加现实。”     当然，对于三对夫妇在节目播出后可能面临的舆论争议，刘乐坦言，节目的态度一直是中立的，不会限制任何人的表达，而舆论漩涡也是所有公众人物难以避免的困境，“当你勇敢地把自己的隐私选择放到这样的节目呈现，必然会引发社会层面上很大的讨论。从第一季到现在，这个争议一直存在，我们到底要不要把隐私暴露给众人看？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事情？我们希望有一天它不再是一个很羞耻的事情，不再觉得今天谈论我的情感、我的婚姻好像是一件非常不得体、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我们希望能够把这样的观感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