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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出行微博发文证实称，女乘客可选女司机、宠物快车、滴滴包车、拉黑异味车等功能已完成一期产品的开发。 最近，滴滴的一项功能优化，在舆论场引发了热议。 8月21日，有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发帖称，使用滴滴打车时发现平台推出了“可选女司机”功能，页面显示该功能目前仅面向实名女性用户开放。 同日晚，滴滴出行微博发文证实称，女乘客可选女司机、宠物快车、滴滴包车、拉黑异味车等功能已完成一期产品的开发，并在少量城市小范围测试，后续将邀请用户参与内测，并陆续上线更多城市。其中，女乘客可选女司机功能仅限女性用户实名认证后使用。 滴滴试点上线“女乘客可选女司机”功能，颇类石子入潭，激起舆论场阵阵涟漪。很多女性用户将其视为福音，称在深夜加班、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打车会更安心、更放松了。但不少来自男性方面的声音则认为，这是一种对女性的特权，“涉嫌挑起性别冲突”。 又是女司机，又是女乘客，在舆论场高度复杂敏感的当下，滴滴的这一新功能被导入性别议题，是可以预料的。一项产品接受公共舆论的审视，其实也是收集意见、迭代优化的必要过程。但是，任何讨论都应该基于现实，在理性的轨道内进行，而不能上升异化为群体争端，为了对立而对立。 首先不妨问一句：“女乘客可选女司机”是不是一种真实需求？有没有现实必要性？数据可以提供答案。 滴滴此前的公众评议会“您希望滴滴提供哪些功能？”投票结果显示，女乘客可选女司机、拉黑异味车、宠物快车位列用户投票前3位。 排名第一位的“女乘客可选女司机”得票率达到24.2%。可见，不少女性用户对这种产品形式是抱有期待的。针对用户投票选出的期望功能，平台制定产品优化方案，形成市场闭环，这是真正的以用户为中心，是企业最寻常不过的商业逻辑，不必过度解读。 从一些试点城市用户的反馈看，平台App给了这个功能一个很低调的“可选”入口，这其实是一种对细分需求的偏好设置，将女性司乘既有需求更精准地匹配在一起，实现产品的局部优化。换言之，这个功能是一个与其他服务并列平行的选择项，并不会挤压其他司乘需求，也就谈不上侵害他们的利益了。 实际上，这个功能可以视作针对女性群体的“增值服务”。因为，相对而言，目前平台女司机较少，而在深夜或者人烟稀少的区域，女性乘客专门选择女司机的需求又是比较旺盛的。当需求大于供给，女乘客就要付出更长的等待成本，因而，与其说这是一种“特权”，不如说是秉持市场思维的服务匹配，接受优点同时也得接受缺点。 当然，也不是说目前围绕这项功能的争论，就完全没有必要，不应该发生。除了个别极端言论外，针对此事的很多争论，其实可以让平台、社会更全面地审视、评估这个新产品，以督促平台做好后续迭代优化，更好地满足市场需求。 某种程度上，来自男女双方的争论，源自人们常说的系统性偏差。性别本身就是立场，立场背后自带利益。比如，外卖平台上的商铺，会认为“佣金已经太高了”，而平台意见则肯定是相反的。这种基于自身利益的、群体性的认知鸿沟，就是系统性偏差。 网约车平台上，女性司机的需求侧与女性乘客的供给池扩大了，男性司机自然而然会认为其将威胁自己接单，影响收入，男性乘客也会因为没有享受这种对等待遇而认为自己吃亏。这种来自不同身份立场的认知分歧，恰恰体现了现实社会的复杂性。我们应该警惕那些极端的男女权声音，对那些理性范围之内的意见，倒也不妨宽容视之。 但无论如何，平台推出此项服务的善意，应该被感知与正视。一方面，从普遍意义而言，基于生理等因素，女性在社会上仍是相对弱势的一方，平台积极满足女性乘客的需求偏好，本身就体现着一种人文关怀；另一方面，这也是帮助更多女性司机解决生活与就业问题。 目前，有超过60万女性司机通过滴滴平台获得收入。其中79%是家庭唯一收入来源，56%全年无违章记录。在就业形势严峻的当下，滴滴此举理论上可以提高女性司机接单量，让她们得以支撑、维系家庭生活。 现实永远是复杂的，功能的制定与执行不可能在真空中实现。理论与实践之间，不同群体、不同价值之间，总是充满着张力。滴滴在推出这项改进之前，也“大量访谈司机师傅、乘客和各界专家，广泛听取意见，尽最大努力平衡各方诉求”，足见其高度审慎的姿态。 越是如此，舆论越应对这一怀有良好初衷的尝试，多一些理性与包容。最终，使这项功能在落地时，对社会产生充分的积极意义。 当然，“想要做好事”与“能不能做好”之间还有很长的距离，还隔着太多变量。“女乘客可选女司机”在执行层面当前需要直面的至少有两重风险。 一是身份识别。如果是女乘客下单，男乘客坐车，或者，女乘客下单，男女一起坐车，如何应对，要不要拒载？这对平台与司机来说是一个最直接的考验。 二是结构性运力不足。在高峰时段或供需不平衡的区域，可能会出现女司机不足而叫车时间过长或匹配不成功的状况，平台能否做好充分协调？这就要求平台优化智能调度能力，努力匹配用户需求，持续改善女司机的服务环境，同时平衡好其他司机的利益。 任何一项新功能或服务创新，背后必然涉及多元的利益权衡与价值考量，简单地二元区分、性别对立不仅容易失之偏颇，也会给功能执行带来无谓的阻力。直面真实数据和客观事实，尊重市场，尊重逻辑，不靠价值观批判代替技术分析，不以道德直觉取代事实论证，方能把一项功能做好，充分释放其正面价值。 对于滴滴的这项探索，一方面平台应该有直面争辩、容纳异见的姿态与雅量，另一方面也希望社会给这类探索留出充分的试错空间，各方相向而行，形成合力，方能找到产品与服务创新的“最优解”。 撰稿 / 蒋恒（媒体人） 编辑 / 迟道华 校对 / 刘军 举报/反馈